第九十五章 所谓的林中幽会,兴师问罪-《农女福妻当自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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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粉色的绣花鞋落在地上,露出安宁白嫩的脚。因为是夏天的缘故,安宁并没有穿袜子,不然热都可以热死。

    这绣花鞋直接掉到玉容面前,玉容噗嗤一笑。

    安宁很是犹豫,她到底要不要下去捡起来呢,可是她刚刚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来的,再爬下去捡起来,简直太折磨了。这一来一回不仅是对她体力的摧残,还大大浪费了她的时间。

    一想到自己得再爬下去再爬上来,安宁连绘画的力气都没有了。让玉容爬上去也不现实,这丫头的体力比她还差呢。反正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,几个时辰不穿鞋也不算什么。因此安宁还是决定不去管这掉了的鞋子。

    只是作为一个轻微的强迫症患者,她实在无法忍受一只脚光着感受微风,另一只脚被绣花鞋包裹的感觉,所以安宁十分干脆利落地把另一只鞋给弄掉了,还对玉容说道:“帮我把鞋子摆好吧。”

    玉容忍着笑,将鞋子排整齐。

    说实话,许久没有光着脚丫子,感觉还真挺舒服的,这种不受束缚太自在了。这梨树茂盛的枝叶将头顶的天地遮着,偶尔在间隙中洒落点点的光斑,四周一片安静,有种静谧的美好。

    玉容则是拿出一块布,铺在地上,自己坐在地上等着安宁画好。

    安宁将包裹着望远镜的丝绸扯开,开始拿望眼镜往御花园那个方向扫了过去。她可是听天晴说了,这个时间点,凌青恒很喜欢到花园里逛逛,而且不喜欢被打扰,似乎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一个人散步的悠哉感觉。即使是宫里再蠢的妃子,也不会傻到这时候撞过去。

    天晴还告诉过她,以前有个叫做梅嫔的妃子,得过凌青恒一段时间的宠爱,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有天这梅嫔仗着宠爱在这时间特地在半路上吟诗作画,结果反而惹得凌青恒发了一通的脾气,被禁足不说,还被贬了位份,渐渐便失宠了。

    御花园的面积可不小,即使她大概知道御花园的方位,一时半会儿,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。幸好凌青恒作为皇帝,出行的时候,周围护卫内侍不少,目标较大,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。安宁花了大约十分钟时间,终于成功锁定凌青恒的位置。她原本以为凌青恒会慢慢散步,谁知道他却在御花园的梅林中停了下来,然后静静地伫立在那里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,她总觉得这时候的凌青恒神情不太对,不再是一贯充满皇帝的威严气势,周身反而萦绕着淡淡的惆怅。

    凌青恒本来相貌就生得好,即使现在已经五十岁出头,却因为保养好的缘故,看上去最多就是三十多岁,而且还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魅力,后宫那么多妃子爱着他,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份。

    不过对于安宁来说,此时的凌青恒却是很好的下笔题材。她以一种全然的欣赏目光看着他,将他的五官和身姿努力记着——平时即使她面见凌青恒,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着。所以说望远镜真是好东西啊。

    凌青恒在那边站了多久,安宁就看了多久。

    看到树下的玉容都已经打起了瞌睡,看到太阳越爬越高,最后升到最高处。不过因为有树叶挡着,加上清风拂面,安宁倒不会觉得热。

    她不觉得热,凌青恒就不一定了,他终于回过神来,然后离开了御花园。

    安宁从望远镜中所看到的最后风景,便是他略带孤寂的背影。

    孤寂?可能吗?她摇摇头,甩去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。

    不过这至少持续半小时的观摩,的确让她灵感很多,她迫不及待地在纸上绘下脑海中闪烁的画面。画完一张,画下一张。

    直到肚子突然传来了打鼓的声音,她才回过神,意识到已经中午了。

    玉容在树下也听到了,笑道:“姑娘,我们要回去了吗?”

    安宁刚刚正好画了五张的素描图,拿来做油画的素材是够用的,这时候回去倒也可以。她拿起望远镜,扫了扫,却恰好捕捉到一个少见的身影——今天皇后娘娘居然也出来了。

    安宁连忙对玉容说道:“晚点吧,我再画几张。”

    她还是趁这个难得的机会,把皇后娘娘也给一起画好了。至于太后娘娘那边,就不用那么麻烦了。凌天晴几乎每天都会过去陪太后娘娘说上半个小时的话,还会拉上安宁。安宁有的是机会观摩太后娘娘,太后的那份早搞定了。

    她话应刚落,肚子又传来了响亮的一声。

    安宁脸颊红了红,这可真是太丢脸了。

    玉容脸上笑意加深,说道:“我还是先出去,给姑娘带一些点心过来吧,肚子饿太久的话,对身体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安宁想想这主意不错,加上这地方的确很不错,因为地势高的缘故,坐在这树上,很有一种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的豪迈情怀,灵感也因此不断喷发,让人欲罢不能。

    玉容转身便下了这山,依旧是从那地道走的。

    安宁拿起望远镜,继续看着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今日一声简单的石青色长裙,头发挽起,简单地插了一个木钗。比起平时的雍容华贵,现在的她看起来清雅柔美。

    她今日出来,似乎只是单纯地闲逛。

    安宁望远镜一移,倒是看到了颇为有趣的一幕。季皇后正在看花,凌青恒在远处看着皇后娘娘。让她不由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的一首现代诗: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

    只是这一对本该恩爱和谐的帝后,却走到现在相敬如宾这一步,让人不由跟着唏嘘了起来。

    安宁叹了口气,莫名地心塞了起来。她放下望远镜,开始画了起来。这一回,画的是季皇后。

    安宁画到第三张的时候,却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,她头也不抬说道:“玉容,你那么快就回来了?”

    难不成是跑过去又跑回来吗?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少年清朗中带着桀骜的嗓音响起,声音好听归好听,这突然出现的男声对安宁来说,无疑是耳边惊雷,她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,还是她及时地抱住树枝,才没掉下来。

    她一抬眼,便看见季延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……准确来说,是看着她那双白皙小巧的脚。

    安宁的脸瞬间爆红,却不忘瞪了他一眼,“季大将军,难不成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?”

    这人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难不成他也知道那地道吗?

    季延一唇角微微勾起,“我还真不懂,周县君不如教教我?”

    安宁将脚收起,改为侧坐的姿势,正好让自己的脚恰好被裙摆给遮挡。只是这个姿势若是在床上也就算了,但是在凹凸不平的树上,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。

    安宁看见季延一的视线已经落在树下她的那双绣花鞋上,越发的尴尬。

    季延一的声音似乎也有点无语,“你连爬树,都要脱下鞋子吗?”正该让那些口口声声说她是淑女典范的人看看周安宁此时的样子。至少他所认识的周安宁,骨子中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

    “才不是。”安宁反驳,“只是爬上来的时候掉了一只,索性把另一只也给丢下去。”

    季延一怔了怔,似乎在脑补那个画面,下一秒,他便笑了起来,笑得酣畅淋漓,身上的桀骜不群都去了不少,更像是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样子。

    安宁却有点担心他继续笑下去,这动静,说不定会引来路过的人的注意,她连忙说道:“你能别笑了吗?就算要笑,可以小声一点吗?”

    这树林的回音还是挺给力的,他一笑,声音都要在树林中放大了不少,震飞了树上的小鸟。他再继续笑下去,倒霉的肯定是她。

    季延一这才停了下来,脸上的笑意仍然存在,“你担心别人过来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

    “我说,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,这么怕让人过来?”

    安宁道:“被人看见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在这里,我都没法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季延一收起了笑意,哼了一声,“那些人的议论,与我何干。”

    安宁沉声道:“你是男子,自然不担心,这世道,人们对女子本来就比男子苛刻。”

    季延一沉默了一下,说道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事。”

    安宁道:“我又不是生活在孤岛中的人,怎么可能对此毫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将自己那些画给卷起来,结果望远镜却被她的手肘一撞,直直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安宁发出一声的惊呼,这树至少也有两米的高度,这望远镜若是掉下去,恐怕会直接摔碎吧。那她剩余几天的“采风”要怎么办?

    下一秒,季延一伸手直接接住了望远镜,他的目光触及到这望远镜,变得锐利起来,“你刚刚,用这东西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安宁的心咯噔一下,这误会可就大了。季延一不会以为她是拿这东西在做坏事吧?想想她特地来到这山上,爬到高树上,身上还带着望远镜,实在很惹人怀疑。

    安宁咬了咬下唇,还是说了实话,“我用这个来作画呢。”

    没等她继续说下去,季延一纵身一跃,便来到树上,站在枝干上,目光深沉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安宁将自己刚刚卷起的画展开来,说道:“我原本想要给陛下和娘娘他们绘一幅全家图作为今年的寿礼的。只是作为臣下,哪里能够直视陛下,冒犯龙颜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用望远镜偷窥吗?”季延一语气怪异,他都不知道该说这丫头什么。她不敢冒犯天威,倒是敢用这种方式偷窥皇帝,明明后一种被发现的话,罪名更大的。

    安宁的声音弱了几分,“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。”

    谁知道季延一居然会出现在这里,真是让人意想不到。

    季延一将一张张画纸看了过去,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确有几分的水平,陛下和他姐姐的神韵都被她很好地捕捉到,五官也是画得惟妙惟肖。想起这丫头之前也给季延一画过一张等身的油画,他心中酸泡泡不断地往外冒。

    他扬了扬手中的画纸,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,“想要我保密?”

    安宁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,这不是废话吗?

    “求我啊。”

    擦!安宁目瞪口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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