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加上这些年,镇守兴阳府的地肺山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当得起封将的恩赏。” 赵无烈气息微粗,心绪不由激荡,沉声问道: “义父路上可是遭遇刺杀?我来时看到血肉成泥,残肢断骸,甲胄、制式,乃义父府中的私兵!” 对于兵家武修来说,毕生梦寐以求之事,便是封侯拜将。 这不仅能光耀门楣,还有助于境界突破。 三千年前,百家尊武。 号称兵家祖师的姜望,钦定九品外景之气象。 上三道,兵主,军神,人屠。 中三道,虎将,雄才,战帅。 下三道,扛纛,骑首,先登。 如今中原鼎立,四方臣服,战事只限于九边。 没有屠城灭国之战,上三道不可能再成就。 所以,赵无烈极力追求中三道。 希望摘得“战帅”之位,借此冲击宗师! 若能封大将军,再进一步得到封侯爵位,未必不能比肩宗平南、谭文鹰之流。 “皇觉寺一个贼秃驴半路拦道,杀本公六百精骑。 此人修得是佛门大名鼎鼎的断三世如来身,已经练成色身、法身。 只差一尊应身,就可以成佛作祖了。” 杨洪轻叹道。 他认得杀生僧。 也知道对方的来历。 皇觉寺六大正法。 未来无生佛,大日真如法,漏尽神掌。 六灭破戒刀,不动山王经,断三世如来身。 以最后一门,极难修持。 皇觉寺历代大德高僧,但凡选择此法。 不是走火入魔,便是堕入无间,难有大成之辈。 “断三世……如来身!修大罗汉金刚身,再修大圆满菩萨心,最后成大正觉法道。 皇觉寺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!” 赵无烈眉峰耸立,六大真统当中,佛门以皇觉、悬空为尊。 一北一南,遥遥相望,并称禅宗圣地。 有名有姓的宗师高手,无不出身其中。 “此人不留名姓于山河榜,也早已被皇觉寺逐出庙门,成了一行脚僧,你没听过也正常。 那秃驴持铜钵,破杀戒,无牵无挂,蔑视王法。 即便是本公,也不愿招惹。 昔年的荡云山血案,可听说过? 万柳庄一百八十六口人为域外邪异所迷,此事由黑龙台上报。 内阁本欲调派驻守大军镇压,但万柳庄乃宁王姻亲。 若是传信告知,只怕延误时机,可若突袭擒拿,又怕开罪藩王。” 杨洪吐出一口浊气,脏腑之内的反震伤势缓缓愈合。 “内阁转呈东宫,太子下令,其间足足耽搁两个时辰。 等北镇抚司协同兵部赶到的时候,本以为人去楼空。 却不成想,阖庄上下满门死绝,只有一个持钵的老和尚,坐于尸山血海,念诵往生经文。” 赵无烈闻言不由一惊。 佛门中人不仅不戒杀,还屠灭一百八十多条性命,这是何等凶残? 且所杀之人,俱为宁王姻亲,也算半个皇亲国戚,实乃目无朝廷! “势必人强,那老秃驴既然要保住辽东泥腿子。 这座天京城,本公恐怕再难进一步了。 你的封将之事,还要再等等。” 杨洪脸色平静,丝毫不觉得有何难堪。 他可以不理会大先天宗师的孟玄机,因为纵然拂逆对方不给面子,充其量也就是被钦天监正记恨一笔,无伤大雅。 但对于杀生僧的警告,却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重视。 一个无牵无挂,无法无天的半步大先天,具备足够的威慑力。 除非有鹰扬、威武、豹韬三大军护持,发动兵主之能。 要不然,宗师一战,生死之前,胜负很难定论。 “那贼和尚欺人太甚,他还伤了义父?” 似是察觉到杨洪气机衰弱,赵无烈眸光陡然变得凌厉,怒喝道: “此人可在天京?待孩儿将其引出点齐鹰扬卫,结成军势! 再让敬思调动威武军,五万铁骑冲锋凿阵,不怕碾不死那胆大包天的贼和尚!” 半步大先天又如何? 当年景朝大军破山伐庙,死在铁蹄之下的大先天宗师亦是不少! 轰! 赵无烈话音未落,忽地被一脚踹翻。 高大的身躯晃了一晃,如山倾塌。 其人弓身弯腰,彷如大虾。 身后的五十名扈从脸色一变,险些拔刀相向。 他们都是鹰扬卫中精心挑选的亲军,算是家将一流。 主辱臣死,这个道理早已深深烙进心底。 “你们!要造反吗?冒犯某家义父!记下五十军棍!” 赵无烈怒喝道。 他喘着粗气,缓了一缓。 腰间的精钢甲片崩崩裂开,可想而知这一脚的气力。 “可知道你错在哪里吗?” 杨洪身形未动,冷然问道。 “孩儿不该以卫军为私兵!挟个人怨恨报私仇!” 赵无烈猛地跪下,一众扈从也随之拜倒。 “明白就好。天下是圣人的,所以天下的兵马只姓白! 从来没有什么杨家将,燕王军,这一点,你要记在心里。 若是哪一天忘了,任你再风光无两,也不过是菜市口斩首的下场。” 杨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淡淡道: “为将者,可以居功自傲,妄自尊大,跋扈嚣张,贪财好色……这些都无所谓。 只要圣人容得了你,你便能坐稳位子,谁也动不了。 但不能触及底线,臣就是臣,君就是君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