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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到这，小姑娘的语气低落下来，“从小到大，就算是我跑到医院里去找他，他也不一定能抽出空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她连擦拭步枪的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无意识的。

    苏闻泽身形微顿，再次嗅到了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，隔着口罩。

    依旧难以遮挡。

    有从满地的尸体，有从她的身上，任是谁进来瞧见了这一幕，都不会觉得刚才这一切是她的手笔。

    “你会找到他的。”苏闻泽收回了视线。

    带上白手套的手动了动，鬼使神差……

    待他回神，又自然的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走吧，找个地方，你清理一下。”

    结果才刚转过身，就听到从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踉跄，伴随着小姑娘乖巧的回答，“好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咚！”的一声！

    颜绯腿软的直接一个没站稳，狼狈的摔到了丧尸堆里。

    等男人回头看过来时，刚好就将这一幕给收入了眼里。

    ……或许是迟来的害怕，也或许是后知后觉的恐惧，小姑娘抱着枪，无助的全身都不受控制开始发颤，“对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抬起的小脸慌乱而苍白，“我只是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，有点不习惯。”

    “等我以后习惯了就好了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人？”苏闻泽语气有些散漫，“在你眼里，这些怪物还能算得上是人吗？”

    颜绯的声音更低，又小了下去，“算。”

    她低下头，似乎不敢去看男人那双眼神，握枪的手都死死，“有一种可能性，我其实一直都不敢去想。若是这些丧尸里，万一……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我爸了，他也成了这样，可能我杀了他的时候，我都认不出他！”

    她的语气开始迟疑。

    说着说着，蔓延出一股子悲伤，“但凡他当时要是有那么一点点意识的话，他会难过吗？还是，会更高兴呢？他那么优秀的人，是病人眼中的希望，是医院的骄傲，他会希望看到自己变成那样吗？”

    明明说的是苏闻泽从未见过的人。

    但莫名，这瞬间他周身气势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眼前所浮现出的，却是年少时医院里那具冰冷的女尸，以及后来的实验室成了怪物后的母亲……

    他逃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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