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2祭品-《浮生烬:与妖成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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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厨艺不错?”众人皆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嗯哼,”莫长安一本正经道:“我先前听这二狸的小姑娘说,你们这儿谁做的酒酿圆子极为别致。”

    二狸?

    众人怒目,难不成是吃食将这祖宗给诱来了?

    心下虽对二狸百般责怪,但刀疤狼还是弱弱的举起手,低声道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这儿,只有他一个人会做酒酿圆子。他若是不举手,恐怕这火都快把他的狼毛烧光了。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莫长安微笑颔首,火势顿时消散了去,仿若从未出现过那般,空气中余下淡淡焦灼气息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屋子里,众人皆是离去,只留下莫长安和姜衍相对而坐,身侧还站着一个刀疤狼,像极了随从。

    面对着一大桌还算不错的酒菜,莫长安表示很是心满意足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怎么没有和夜公子一起?”相较于她的饥肠辘辘,姜衍显得雅致许多,他几乎没有动筷,只笑着问道:“莫不是走散了?”

    话虽这般说,可他心里也知道,走散一说,其实只是戏谑罢了,毕竟两人皆是修为极高的,再怎么也不可能走散。

    “师叔他去办正经事儿了,”莫长安耸了耸肩,说道:“大抵一时半会回不来。”

    原本她和夜白正朝着蹉跎山而来,只是前两日,夜白突然收到不知谁传来的信函,大约事出紧急,他当天便与她道了个别,临时转了方向,离开了蹉跎山这一带。

    也是因此,莫长安才在林间遇着了二狸,顺势装作被擒住的模样,随之入了这处隐蔽之处。

    “办正经事儿?”姜衍闻言,不由笑道:“我瞧着,大概陪着莫姑娘才算是正经事,旁的都不及此来得重要。”

    这话无论是他真心如此想着,还是讨巧之意,但总归是悦耳至极的,尤其姜衍生的极好,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弯起迷人的弧度,饶是站在一侧候着的刀疤狼,也稍稍愣了愣。

    只是,莫长安听着,却是散漫一笑,似是而非道:“这当真是姜公子的所思所想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姜衍点头,眉眼如春。

    “那倒是可惜了,”她回:“若是你族中出了事情,姜公子可还坐得住?”

    姜衍一顿:“莫姑娘的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姜公子以为,我师叔是去办什么正经事儿?”莫长安勾唇,笑容天真,偏生有股子邪肆之意,漫过眸底。

    这话一出,姜衍神色顿时微变。

    不过转瞬之间,他忽然瞳孔缩了缩,视线落在莫长安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瞧,这一试探,可不是试出了真假?”莫长安一手撑着下巴,人畜无害:“看来姜公子的真心,还是有待商榷的。”

    夜白去做什么了,她其实并不知道,毕竟那狗东西终日里神神秘秘,哪里有可能让她知悉他的行踪?

    不过这事儿么,姜衍自然不知。故此她才借此机会,拆穿姜衍这喜欢撩拨姑娘的浪荡之心。

    从合欢的事情上,莫长安就已是知晓,在姜衍心中,除了鳞族之中的事儿,旁的皆是入不了他的眼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如此聪慧,当真叫我有些难堪。”口中虽是说着难堪,可姜衍的脸上却是行云流水,从容依旧:“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凝望着莫长安,秀美的脸容浮现一抹认真之色:“不过方才的话虽是假的,可觉得陪着莫姑娘极为重要的心……却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便是,他固然认为鳞族要紧,可对莫长安,他也是生出了几分欢喜,想着能够伴她左右也是极好。

    公子如玉,陌上开花。如此一个耀眼的青年表白心中情谊,其实当是赏心悦目,令人称是的一幅画面。

    可在莫长安眼中,却是无关风月,极为无趣的行径。就见她耸了耸肩,不以为意的支着下巴,笑道:“这些心思,姜公子收着便是,咱们江湖中人,讲究一个你情我愿,各自安心。”

    她食指下意识叩了叩桌面,意味深长的弯起眉眼:“我是不管姜公子的欢喜与否,真的也好,假的也罢,一切不都是也有也无?”

    如此高深的话,听得一旁刀疤狼心下汗颜。分明该是郎情妾意……再不济也是故交相见的热烈场面,偏生这两人周围萦绕着一股子与之格格不入的阴冷,仿若敌对一般,相互算计不止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有趣,”姜衍显然并不如刀疤狼所想,只见他笑意愈发阑珊了几分,眸底璀璨一片:“极为有趣。”

    如此脱俗而冷静的姑娘,如何能不有趣呢?

    “多谢夸赞,”莫长安一手托腮,一手举杯,半仰着脑袋,笑笑:“来一杯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姜衍颔首,举杯与之对碰。

    ‘锵’的一声清脆响动,两人皆是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姜公子不是回族中了吗?”对于姜衍是鳞族的人,莫长安一直避讳不言,只一语概之,闭口不提鳞族二字:“怎么又到了这蹉跎山?”

    她来蹉跎山是为了那张美人皮,同时也是打算收了这处入魔的画皮师,为民除害、完成修业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不知,其实我是回过一趟族里的。”姜衍无奈笑了笑,扬唇:“只是族中长辈命我来此处,说是寻一人报仇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前说的那个姑母?”若是他养母的话,姜衍显然会以‘母亲’二字称呼,可如今他既是唤着长辈,那就意味着另有其人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姜衍点头,说道:“不瞒莫姑娘,族中姑母偶尔也胡闹,故而我对她所说的寻仇一说,实在抱着怀疑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姜公子与族中的姑母关系很好?”若非关系好,怎么会明知道她是胡闹,还毅然决然依着他所说,四处寻仇?

    莫长安以为,姜衍这等子精明至极的人,并不是容易妥协之辈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姜衍叹息,难得眸中存了几分真心实意:“姑母一直待我极好,堪比母亲。”

    从他来到鳞族开始,他的姑母便极为疼惜他,那时族中有长老觉得他或许是灾祸之人,恐怕打破了鳞族千百年来的平和,扬言要驱逐他出境,保族中一世安详。

    若非他母亲和姑母一个劲儿的护着,恐怕如今的他,并不是这等子模样。

    对于他口中的那个姑母,莫长安显然没有多问,只细细想了想,问道:“那我猜猜,姜公子可是在寻一个画皮师?”

    她来到蹉跎山的时候,便觉有些不同寻常。外头皆是说,蹉跎山妖鬼横行,可整整一日,莫长安也没瞧见半个妖鬼,更别提那画皮师的行踪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瞧着路过的二狸,她才假意被擒,随着她入了这地方。

    然而,她的话音才落下,那头本还神游于物外的刀疤狼猛地一震,眸底有诧异之色溢出。

    果然……莫长安自然觉察到了刀疤狼的异常,脸上笑意愈发深了几分,更显天真无害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姜衍这一次,倒是没有隐瞒,只笑道:“姑母说那画皮师几年前欠了她一条人命,要我前来寻仇。”

    他也曾问过姑母,那画皮师欠了她什么人命,那所谓的人命又究竟是谁。但他姑母却是只字不言,含含糊糊的模样,稍显奇怪。

    于是,他心中便开始怀疑,姑母究竟隐瞒了什么,又要他前来,所求何事?

    姜衍的话一落下,莫长安便意味深长的望向一侧的半兽青年,笑吟吟道:“刀疤狼,你听到了吗?我们可都是来为你们撑腰的。”

    “撑……撑腰?”似乎心下有些狐疑,刀疤狼咽了口唾沫,依旧不肯吐露真相:“什么撑腰?”

    装傻充愣,其实对莫长安和姜衍这等子精明的人来说,到底拙劣了些。故而在他撒谎的那一瞬间,两人便下意识对视一眼,难得默契十足。

    “其实不瞒你说,我和姜公子呢,”莫长安指了指姜衍,一派正色:“皆是修仙之人。”

    修仙之人,以除妖为己任。这一点,无论谁都了然于胸。

    而刀疤狼作为半兽妖物,自是心中有数。莫长安的言下之意,无非只是威胁,若是他不肯老实交代,她和姜衍绝对会在第一时间,以捉妖为名义,将他……甚至说他们一群斩尽杀绝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,我……我是当真不能说啊!”刀疤狼捂住嘴,一脸为难和害怕之色。

    “不能说?”莫长安挑眉,望了眼姜衍:“姜公子觉得,咱们是要将他收入净妖瓶中,受九天玄火煎熬而魂飞魄散,还是暂时把他修为废去,丢到旁的什么族落,任其自生自灭?”

    “来之前,我听说野鹰族喜好捕捉野狼,”姜衍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,面上依旧从容至极:“你说如是将他丢到野鹰族里头,是不是要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?”

    说着,姜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俨然很是认真。

    “骨头?”莫长安一脸正色:“我觉得是连元神都要被撕裂的罢?毕竟野鹰族那么庞大,近来又饿的厉害……”

    越是听到最后,刀疤狼便越是心肝儿颤抖,他委委屈屈的望着莫长安和姜衍,苦兮兮道:“莫姑娘,姜公子,我不是不想说,是……是有口难言啊。”

    “禁言术?”姜衍下意识问出声来。

    禁言术是每个修仙,甚至是说有些修为的人都可以实施,算是最基础的术法,基本没有难度可言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禁言术还是有着一个难以攻破的阻碍,那就是除非施术之人亲自解开术法,无论旁人修为再高,也拿此没有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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