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6南柯一梦皆虚无-《浮生烬:与妖成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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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她和镜花的缘,同时也是逃脱不了的孽。
莫长安闻言,一时又深觉怅然,尤其想到沈惜年,她更是觉得心绪沉闷的紧。
“殷墨初,”也不知何时开始,她便不再唤他小郡王:“你从前不是欢喜沈惜年,还因着她成亲的事儿,火烧皇宫?”
莫名的,她就想到了这一桩旧事。虽说人云多是虚妄,但无风不起浪,终归是有些渊源。
“你不聊合欢了?”被她这太过跳脱的思路所惊,殷墨初嫌弃道:“还是说你的同情心只是那么一丢丢?”
“你不谈沈惜年的事儿?”莫长安反问:“不谈的话,我就先行一步了。”
她也是随性的人儿,殷墨初若是不想说,她就不问好了。毕竟这情爱一事,委实令她神伤,在见过沈惜年和合欢的痴心之后,莫长安心中也就不那么想要探究。
好歹殷墨初若是当真欢喜沈惜年……那又是一桩让人叹息的爱恨情仇故事了。
如此一想,莫长安便越过殷墨初,挥了挥手,转瞬之间就离开了。
一时间,空旷的御花园,只剩下殷墨初错愕的站在原地,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喉头,憋得他差点没丢了折扇,往莫长安离去的方向扔过去。
他也没有说不谈,只是随口一问,怎么就成了避而不谈了?更何况,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她再三询问,哀求他回答,他才大发慈悲的告诉她?
……
……
莫长安哪里知道殷墨初的想法?她疲惫的回去后,也没来得及去寻夜白,便兀自踏入屋子里,饥肠辘辘的吃了点糕点。
等到稍稍填饱了肚子,她才起身,径直便敲开了夜白的屋门。
只是,那时夜白并不在屋内,空荡荡的四周,几乎有些冰冷,仿佛他离开已是很久,没有一丝人气儿。
虽说如此,莫长安还是不觉意外,夜白素来都是行踪不定,多数时候莫长安都寻不到他的人,他消失的莫名其妙,出现的也都突如其来,似乎有许多重要的事一般,神神秘秘,让人有些闹不明白。
摇了摇头,莫长安便打算掩门离去。
只是,她才方转身迈步,就见一个白色身影自咫尺的距离而来,心下一愣,她赶紧儿便想要收住,生怕撞上前去。
不过,这惯常的动作来不及停下,她已然‘咚’的一声,撞了上去。
温温热热的体感,僵硬而坚实的胸膛,那扑面而来的青草芬芳,就如雨后初晴,让人心神荡漾。
旁人是不是该荡漾,莫长安不知道,她只知道自己这会儿是鼻尖发酸,疼的厉害,哪里还有功夫荡漾?
“唔……”发出一声的闷哼,小姑娘捂着小巧秀致的鼻尖,泪眼朦胧的望了过去:“师叔您老走路怎的不出声儿的?”
鼻尖的酸疼,引发了她眼底的泪珠儿婆娑,本是满腔不满,这会儿和着她的声线,说出口竟是软软糯糯,像极了娇嗔的小姑娘,委屈巴巴,惹人心疼。
这一幕落在夜白的眼里,他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一些距离,素来冷漠的琥珀色眸底,有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过。
“哭了?”他身量极高,望着个头只及他胸膛的小姑娘,神色莫辨。
莫长安闻言,下意识一愣,连带着摸着鼻尖的葇荑也忍不住顿下,怪异的便朝着夜白看去。
“师叔怎的突然谦谦君子起来了?”揉了揉鼻尖,莫长安顺势放下自己的手,原本还含着热泪的眸子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清明:“我不过是撞着鼻子,酸的厉害而已。”
那一下的‘热泪盈眶’,不是她情绪所致,而是被撞着鼻子的自然反应,可不知为何,夜白方才那低沉的嗓音,竟是莫名有股……温柔?
被自己诡异的想法吓了一大跳,莫长安赶紧儿便又看向夜白。
只这会儿,夜白却是冷漠依旧,面无表情道:“没哭就好,省的旁人瞧了,以为是我欺了你。”
一边说,他一边收回自己的目光,视线转而落在她身后被掩上的屋门:“寻我何事?”
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,仿若方才莫长安听到的一切,皆是虚幻。
捉摸不透他的心思,莫长安将心中的杂念一挥去,便努了努嘴,道:“我知道合欢究竟看到了怎样的将来,也知道她为何不信任师叔了。”
夜白凝眸,不过须臾便越过她,转而推开屋门:“进来。”
他头也不回,只淡淡开口吩咐着,神色不变。
莫长安见此,倒也没有迟疑,紧随着他便进了屋子。
……
……
一盏茶的时间,悄然而过。
莫长安简单述说了一番合欢梦中的故事后,便兀自倒了杯茶,以做休憩。
等到她放下杯盏后,才继续望向夜白,思忖道:“师叔可是也觉得奇怪?我问合欢的时候,她说之所以不信你,那是因为你注定篡改不了这宿命,而选择我的原因……大抵是那预言的以后中,从未有我的出现。”
说到这里,莫长安忍不住蹙了蹙眉梢,也不知是因为这件事实在诡异,还是对整件事的迷茫所致,那张明媚的小脸,难得有了几分深沉之意。
“姜衍与合欢有旧怨?”只是,相较于莫长安的思索疑虑,夜白的想法却是更为南辕北辙一些。
“是有些。”莫长安挑眉:“只是师叔,难道你不是该关心关心,我为何不在合欢的梦中?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侄,咱们朝夕相处……”
“你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这里?”夜白不冷不热道:“能吃能喝,比谁都过得滋润。”
言下之意,就是没有关心她的必要。
莫长安一噎,心中不满,却还是哼哼道:“罢了,说姜衍的事儿吧。”
“所以,你没有去问合欢?”夜白淡淡睨了眼她,几乎很肯定莫长安并没有去问。
莫长安:“……”
夜白:“果然如此。”
“我不是忘了么?”呵呵一笑,小姑娘吸了吸鼻子:“不过就算我那会儿记得,合欢也未必肯说。”
一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,莫长安一边心虚的抿了口茶,心下好一阵叹息。
她的的确确是忘了要询问合欢关于姜衍的事情,毕竟在梦中,合欢是明摆着知道姜衍与她有旧怨,否则的话,她也不会在何煜出事的第一时间,想到的会是姜衍的手段。
可这些,莫长安却是抛之脑后,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合欢……或者说是镜花预言的世界里,从不曾存在,心里头便有些膈应的厉害,即便再怎么心大,她也忍不住要去探究,究竟为何会是这般?
是她的原因,还是那镜花的原因?
“你不是惯常会哄人?”夜白挑起秀致的眉梢,谪仙似的面容寡淡一片:“若是你去哄骗合欢,想来她是会开口的。”
被夜白讥诮的话一刺激,莫长安恼得直直想要一大嘴巴子挥过去,要不是无奈于自己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,她早就动起手来了。
脑中想了一百零八种凌虐夜白的画面,她面上还是平静十足,笑眯眯道:“那师叔觉得,这事儿咱们要怎么去解决呢?”
合欢的魂体已然和镜花纠缠在一起,这也就意味着,除非合欢心甘情愿,否则谁也无法将镜花收入囊中。
对此,莫长安才有些拿捏不准,陷入迷茫。毕竟,想要保全合氏又不伤到赵瑾,可谓让人费神。
她心中才不过这么一思忖,那头便传来夜白毫无起伏的低沉声音,
“这有何难?”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眉眼很浅:“只要顺了她的意,终归可以拿到镜花。”
“师叔想到法子了?”这一回,便是莫长安也有些诧异的紧:“这么快?”
方听到合欢隐而不谈的事,他就如此迅速的想到对策……为何她总觉得,哪里怪怪的?
夜白颔首,淡淡道:“接下来交给我便是,你只需等着一切结束,将镜花拿回。”
“我来拿?”指腹落在自己的鼻尖,莫长安有些愣住:“师叔不亲自来?”
“你不是入了合欢的梦?”他回:“只有气息被镜花所认可的,才有机会将其从合欢的肉体中唤出。”
言下之意,他是被合欢排斥,连带着镜花对他的气息也有所抗拒,故此,若是他来取镜花,未免造事太过,徒添忧烦。
“话是这样没有错,”莫长安凝眸,忍不住道:“可不知为何,我总觉得……哪里怪怪的?”
“哪里不对?”夜白面无表情,依旧冷冷。
“哪里都不对!”她满腹的疑虑,可夜白却一脸云淡风轻,一种被算计了的莫名感觉,油然而生。
“嗯。”夜白点头,似乎并不在意,下一刻便见他缓缓起身,在小姑娘还未回神的空档,他已然走到了门槛处,逆着光芒,只留下一个背影。
莫长安: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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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-题外话------
长安觉得自己被算计……emmm,你们觉得是她多疑吗?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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