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婢情-《爱妃别睡了:快给朕起床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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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眠儿!眠儿!眠儿!”他不走了!他哪里都不去了!别人家的营生家计关他何事,关他何事?他从来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奇志,他所要所求的,只是这个女人,只是这个女人而已!
“……小日儿?”春眠眨着因睡意而氤氲水意的眸子,“怎么了?”
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,但她是处处闻人吵。再如此下去,她当真要怀疑小日儿爱不爱她了,连觉也不让她睡安生,还抱得要把她腰儿勒断。
“小日儿……”从他眉间蹙拢的痛楚,从他眸底燃焚灼的狂乱,春眠恍然悟到发生了何事,心尖忽生拧疼,“小日儿,我在这里。”
“眠儿……”
她抱住他的颈子,笑若春花,“眠儿回来了,既然回来,便不会再撇下你,眠儿要和小日儿白头到老……”纤白指腹一点点推开他眉间所蹙之痛,小嘴凑到他耳轮之下,“本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,因为,判……有人说不得随意道破天机。可是,我如今偷偷告诉小日儿,你听见了,权当没有听见,不能太欢喜。那个人说,我们……”
虽不是夜半无人,也可窃窃私语,安君心,知卿意,有些话,早说亦好。
“真的?”元慕阳通体一震。
“人之心,为己所控,却并非随心所欲;人之命,为天所定,亦非一成不变。只要小日儿和眠儿相守之心不没,并向最美好处跋涉,相信梦会成真。”
他的小妻子又在布道了,他善良的小妻子。元慕阳捧她小脸,许诺般地道:“前两日江东因接连大雨造成堤坊溃塌,淹了无数良田农户,我已命元通清理粮库存粮,捐给灾民。西乔镇镇民发生暑热之病,我已让季东杰携药前去义诊。眠儿,我会行善积德,只到我命尽那刻。”
“好,我陪你,一直陪你。”判官大人道,以小日儿执念,极易成狂,若此生无偿,会带进生生世世,必陷魔障。所幸之处,他所爱之人亦爱他。
“一直陪着我?”
“对,一直陪着你。而且,我不再做那个只知让你宠的小女人,眠儿既然爱小日儿,就也要爱小日儿的家人,让他们欢喜。”过往,她太任性,总想一人霸占小日儿,总怕他分出关注给任何人。她也知公公、婆婆并不全然接受她这个儿媳,却从不曾在意和努力,想想,真是有点可恶自私。
“小日儿,你尽管去做你应做的事,眠儿在家中等你,永远等你。”
家中事,外有元慕世,内有元通,安排停当。三日后,元慕阳带元慕朝,扬帆南下。
相公走了,如胶似漆的时光省下,春眠除了在襄菊监督下乖乖吃药进补外,开始勤于走动,如到公婆处晨昏定省,到弟媳院落闲坐散心。
“眠儿,不是早就说过,你身子不好,不必走这些繁文缛节的么?”
春眠浅笑,“眠儿晓得爹和娘疼眠儿,但长幼有序,礼不当废。眠儿过去是有心无力,如今既然见了好转,自该来探望爹娘,尤其相公不在,长媳更该替他恪尽孝道。”
元庆朗颔首,“心意到了就好,你好生调养要紧。须知,你之福,即慕阳之福。”
“是。”春眠温声应着,命襄翠端上了养生汤及几样自吉祥斋买来的小点心,“眠儿不及二弟妹心灵手巧,绣艺不敢献丑,中馈更拿不出手,这些只是眠儿打老字号的铺子买来的,都是以前爷爷和奶奶最爱吃的口味,二老尝尝是否合口?”
“这……太费心了。”高氏眉眼之间,隐露受宠若惊。唉,出身平常人家,嫁给一个仪表出众、饱读诗书的丈夫已是半生惶恐,面对春眠这个出身富贵的儿媳时,更是难有自在。
有察如此,春眠更觉得惭愧。这两个人,是给了小日儿生命又将他养得如此珍贵高洁的人,是她最该感激和孝敬的,她却一直忽略轻怠,她这个儿媳当得委实失职,该罚。
“其实,今儿个眠儿过来,还有另外一桩事向二老请禀。”
元庆朗与妻子互觑一眼,问:“何事?”
“眠儿是想,如今庄里账目及一干杂务都交由元通一人,虽有两位管事协助,总是分身乏术。按理,眠儿该插手一些事务的,可眠儿却不争气,只怕精力难济。”
“这……以儿媳之意,该当如何呢?”高氏问。
“听闻二弟妹在娘家便替兄长打理诸多内务,精于若二弟妹不嫌麻烦,不妨交给她。”
“交给老二家的?你……”放心?高氏秉性质朴,难掩讶异。元庆朗也颇意外。
他们万没料到,长媳居然会乐意让二儿媳插手财事。这座山庄,有六成的地面房舍原属春家,如今的元家铺面,也含着春氏产业。儿子纵是打下了大片江山,脚下这处地还是以“醒春山庄”命名,在外人看来,与入赘无异。哪怕那位姓元名通的总管,纵然从了主姓,当年亦是春老太爷的手底人……总之,长媳此举,令元家二老着实吃了一惊。
“如果二老不反对,这就把弟妹和元通都叫来了,一起商议如何?”小日儿的世界里不只有她,她既爱小日儿,就要连他的家人也一并爱了进去,为他打造一个安稳牢固的家园。
当日,在春眠力主之下,元家二夫人即掌了山庄内务之印。
经这事后,元家气氛焕然不同。
元家二老对长媳所存有那份莫名心结渐形淡去,高氏还不时被邀去向日轩避暑纳凉,婆媳相处越发融洽。春眠与幽兰经过一番商讨,制一套奖罚条目,对庄内诸仆婢杂役奖优清冗,所清下的冗余人员亦不开遣,只须另派营生。十几日下来,二位夫人声威皆起,收拢了大片敬服之心。
醒春山庄随着春眠这位喜眠者的醒来,多了萌萌春意。
“大嫂,您……真的没有问题么?您累不累?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歇息?就前面那家食肆如何?”
春眠螓首摇了又摇,无力道:“二弟……弟,你再问一遍,我当真会累倒,只因答你的话太多。还有,请称我‘大哥’。”
未幽兰好生委屈,“若让真的大哥晓得,指不定会如何怪我。还有,若相公知我……”
“嘘。”春眠挡上了她的嘴,窃声道,“我相公远在南方,你相公到邻县查账,此时莫提他们。还有,我们此时俱是男装,不要动辄提到‘相公’。”
“可是,大……”未幽兰在她制止眸线下,改口,“哥。”
襄菊瞅着二夫人面上难色,噗声失笑,“二公子,您习惯就好了,像奴婢侍候公子十几年,什么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。”
“可是,大……哥的身体……”
嘻,二夫人真是可爱得紧呢。“您尽管放心,公子虽然爱玩,但很知分寸,从不会让关怀她的人担心。再说了,您既然上了贼船,不妨随波逐流。”
听着自家丫头如此评点,春眠不嗔不恼,只用拿来装潇洒公子的扇骨当声敲上襄菊脑门,“惯坏你了,是不是?”
“说得正是,公子该反省。”襄菊大点其头,“不过,虽然这日头儿因早上的一场雨没那么毒辣,但毕竟是在夏日,您实在该仔细着身子,咱们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,差不多也该打道回府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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