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宁,以致远-《大秦镇玄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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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宁嘴角微微一抿,很快恢复平静,“从那天起,我经常做梦,梦中我娘哭泣的脸时刻在提醒我,不能真的当个孬种。”

    项悲歌咳得厉害,“你娘不想你报仇,她只想你好好活下去……幸福地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陈宁眼神中有一种执拗,淡淡道:“报仇和好好活下去不冲突,和幸福更不冲突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“幸福不是徒有其表却无抱负和热情的平庸,也不是周而复始却漫无目的的日子,更不是逐渐走近死亡却不问目的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项悲歌张张嘴,半响没说出话来,良久才哈哈笑道:“好啊!长大了!真的长大了!这性子跟你爹很像,但你比你爹聪明,性子也稳,是好的,好的。”

    今天之前,陈宁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陈宁沉默,只有眼中的坚毅在替他说话。

    项悲歌笑过后,严肃道:“你想好了要往前走,就要知道前路满是荆棘,步步杀机。乔家如今已经搬迁帝都,且是钟鸣鼎食,仙宗门派器重的大家族,你想报仇,难如登天。”

    “这世间没有容易的事情,只要做总有成功的机会,但不做,永远不可能成功。”

    陈宁眼神希夷,淡淡道:“我出生的时候,我娘给我取名叫陈松,希望我像松树那般茁壮成长,终有一日能亭亭如盖。

    五岁那年我入学励耘斋,苏先生教我很多道理,也是那年我执意要改名为陈宁,是因为那时我已经下定决心,一定要报仇!

    宁,以致远。

    每当有人叫我的名字,就是在提醒我,我要走到足够远的地方,为我娘讨回公道。更不能辜负我娘的期望,一定要长成参天大树。”

    项悲歌剧烈的咳,嘴角都渗出了血丝。

    “老了老了,远不如年轻时那般结实,剑也没那时候快,不然那种鬼东西,我一剑就能让他道消身陨。”

    他啧了一声,擦掉嘴角的血丝,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,扔给陈宁。

    陈宁接过包裹,并没有看,而是皱眉盯着项悲歌,“你的伤很严重很严重,我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医术都是我教的,在我面前就不要显摆了,放心,我自己能医好。”

    项悲歌洒脱挥手,“那包里有你想要的东西,拿着保命。记住,上山不是一鼓作气,而是静心缓行。山高万仞,只登一步。

    真遇到打不过的东西,只管扭头就跑,跑得越远越好,来日强过他,再来镇杀不迟。所谓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……”

    他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知道的大道理,都一股脑给陈宁讲完才肯作罢。

    但讲到一半,项悲歌意识到什么,无奈挥手,“算了,不讲了,讲多了你又嫌我烦,你只需要知道,这血案少碰,好好修炼,来日去做想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拿着东西,滚蛋!”

    陈宁把那个小包裹揣进怀里,随后起身,板正跪下,郑重地向项悲歌磕了个响头。

    “多谢义父成全。”

    磕完头,他起身挺直胸膛,大步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项悲歌盯着陈宁的背影,轻咳两声,颇为唏嘘:“听你叫一声义父,真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良久过后,他低下头,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剑,那剑出袖就涨,眨眼间已成了四尺青锋。

    是那柄浪子剑,只是比起昨夜,光芒暗淡许多,刻有浪子二字的地方,出现一丝丝裂痕。

    “老伙计,恐怕这次,修不好你了。”

    项悲歌轻轻拂过浪子剑的裂痕,不住咳嗽。

    浪子剑轻吟,似乎在安慰项悲歌。

    “无妨,我与你同在。”

   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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